《袖珍神学》

保尔·霍尔巴赫著  单志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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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母耳  是爱争吵的犹太先知。他没有足够勤勉地研究格劳修斯和普芬多夫的国际法,他曾经把别族国王分尸,使本民族国王登位和退位。但是,总的来说,当人们不反对他的时候,他是一个非常随便的人。

  三位一体  是一种不可言传的奥秘。这是基督徒从柏拉图那里弄来的,并且成了我们神圣宗教的信条。根据这个奥秘,上帝由三位神组成,而三位神又构成一个统一之神。三位一体的教义在不理解柏拉图的人看来是荒谬的。这位教会之“父”,臆造了三种观察神的办法;我们神圣的教师们则从神威制出了长着大胡子的父,从理性制出了生自父并且为了消除父怒而被钉十字架的子;从善良制出了变成鸽的圣灵。这就是全部奥秘。

  三重冠冕  只有教皇有权戴这种皇冠,以示他有全权统治天、地和炼狱。

  僧侣  是每个文明国家里的第一等级。这个等级由神任命履行最高尚和最重要的职能,而首先是唱圣诗,并向听圣乐的收费。僧侣们的财富的主要来源是耶稣基督的遗产转入他们之手,大家知道,他身后留下的产业是不少的。

  僧侣的誓愿  是向神许下的庄严诺言:做一个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无用的人;在神圣的贫穷、神圣的淫荡中过活;神圣地顺从某某圣僧或圣尼的意志。但是,圣僧圣尼们却把自愿听他们摆布的人弄得如痴若狂,以之作为消遣。

  僧侣的自愿馈赠  僧侣得上天眷顾免除了对国家的一切义务。如果他们也考虑到它的需要,那仅仅是出于宽大。他们生活在国家里,只是为了受国家保护、尊敬和酬谢;他们不仅容忍它,而且进行祈祷和教育来帮助它,并为它减轻各种收入的担子,这样给了它莫大的荣誉。

  僧帽  是用来遮后脑、掩盖僧侣脑瓜中知识的一块呢子。如所周知,关于这块神圣的呢布的式样问题,曾在教会供职者中引起激烈的争论,并且有几百名戴僧帽的僧侣受了火刑。

  僧团  是修道士的各种队伍,他们是志愿在圣军中服役的。人民在物质上酬劳僧团,僧团则从精神上保护人民,使之不受自由批判的精神侵蚀,并用精神的雨露来浇注人民的灵魂;这种酬劳将促使修道士的身体健壮。

  杀人  俗人犯了杀人罪应送交普通法院,神职人员则送交特别优待的法院。在某些国家中,僧侣享有杀人越货的权利,而不理睬公正裁判。此外,大家知道,教会从上天获得杀害异教徒和信仰的敌人的权利,或者,至少是获得把这件事委托俗人去办的权利,因为僧侣厌忌流血。

  傻瓜  参看基督徒、无知、轻信、信仰各条。不信教的人,即傻瓜用他们凡人的眼光只看见我们神圣的教会里无非是一些愚人蠢事,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在其中发现一个愚蠢地让人钉在十字架上的愚蠢上帝、一批愚蠢的使徒、一些愚蠢的奥秘、愚蠢的见解、愚蠢的争论以及一些由蠢人们来举行使远非愚蠢的僧侣得以生活的愚蠢仪式。

  善举  凡对教会的捐献、馈赠、遗嘱都叫善举。其目的是靠牺牲善人的家庭和亲属的利益使圣仆大发其财。

  上帝  是僧侣的同义语,或者是神学事务的经理,僧侣的老管家,供应圣军的全权代办(如果乐意这样称呼的话)。上帝的话就是教士的话;上帝的王国就是僧侣的停尸室;上帝的意志就是圣仆的意志。侮辱上帝就是侮辱僧侣。当人们说上帝震怒的时候,这意味着教士的肝脏出了毛病。一旦用教士一词来代替上帝,神学就会变成最简单的一门科学了。由此可见,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不信神者;因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会否定僧侣的存在吗?僧侣们给人的感觉太好了。

  上帝的羔羊  即耶稣基督。《圣书》吩咐我们要躲避羔羊的发怒。据《启示录》所载,它比狼凶狠,比公鸡容易生气。参看地狱。

  上帝的话  是每个宗教的僧侣代表最高主宰所宣讲的绝对正确的预言。上帝颇识大体,永不会否认这些预言。沉默就是同意的表示,上帝永远同意他的僧侣所说的话。在基督徒看来,上帝的话是双锋剑。这是实话:不管从哪一边去碰它,都有被割伤的危险。

  上帝的荣耀  毫无疑问,上帝具有纯西班牙的骄傲。他的仆役不断地向我们申述这一点。他们仅为了上帝的荣耀,就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正确,因为上帝创造世界是为了自己的荣耀,而上帝的荣耀与教士的荣耀是永远一致的。

  上诉人  是法国对冉森教徒的称呼。他们因唯一诏书①的颁布理智地向未来的世界宗教会议上诉,那个会议将彻底解决所有关于神恩的争论。据最近消息,这个会议将无条件地在最后审判前夕召开。

  ①唯一诏书(Unigenitus),罗马教皇克里门特十一世1713年所颁布,宣布冉森教派是异端。它在冉森教派的拥护者与反对者之间引起了激烈的争论。——译者

  奢华  教会与她的丈夫的脾气相反,象任何女人一样地酷爱奢华。圣母,教会的婆婆,喜爱浮华不亚于儿媳:使这位圣母最快乐的莫过于穿新舞服了。

  蛇  过去蛇会说人话。蛇曾经诱惑人类的老祖母。现在许多蛇勾引和诱惑她的小孙女,不过现在它们已经不能讲话了。上帝的仆役必须灵巧象蛇,而俗人对他们则必须驯良象鸽子,温驯象羔羊。

  赦罪  罗马教会的教士根据神的公文,对罪人宽赦。这种办法非常巧妙,能鼓励失去羞耻之心的恶棍。如果教会不支持这帮恶棍,他们也许会受到良心谴责的。

  赦罪符  这是教皇和主教为了某种奖赏而发的作恶许可证。由于赦免,不许可的和犯罪的行为就成了合法的,甚至是值得表彰的,因为赦罪费充实了天父和他的钱柜。

  神的事业  这就是教士们的事业;大家知道,他们是上帝的律师和经纪人;然而他们没有从上帝那里取得不使用暴力来经营其事业的全权。

  神的属性  是不可思议的特性。神学家们由于经常思考这些特性,认为可以把这些特性加在他们毫无所知的神身上。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这些特性是彼此不相容的;但是,如果放弃思考,它们就会很容易协调起来。神学赋予神的恶劣特性教导我们:神跟我们所能认识的东西一点也不相象,这样一来,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关于神的极其确切的概念。

  神的襄助  乌尔斯埃先生认为:在人作出某种行动之前,上帝要襄助他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行动。干涉自由意志,为神所不许:这样的干涉可能会使人的良好行为变得一钱不值。

  神的正义  跟人的正义毫无共同之处,而神学家却对它了如指掌。由于神学上的正义,上帝使所有的人因一人犯罪而受苦;由于同一正义,他容忍了他自己无罪的儿子被处死刑;由于正义,僧侣把那些失去神恩、不象他们那样思考的人送上火刑场。由此可见,神学上的正义跟人类所说的正义毫无共同之处。

  神恩  是上帝奖给他心血来潮时所想起的人的礼物,同时保留了对于那些他不愿借此礼物使之得福的人的惩罚之权。神恩是否能真正或者充分地产生预期的效果,迄今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我们希望,慈悲为怀的上帝在神恩的性质问题上启发我们一下。

  神国  神国不属这世界。①基督本人曾这样说过,但这不是中肯的说法。实质上是说,在这里,在尘世,只应该由教士为王。可叹啊!国王的信仰不坚常常破坏教士们的神圣宏图。如果我们有十分坚定的信仰,国王也许会成为僧侣的忠实奴仆。

  ①《约翰福音》,第19章,第36节。——译者

  神力  不管什么巨大事件、变革、人民的灾难,都给僧侣带来好处,这就意味着神力在起作用,因为神总是关怀自己的朋友——教士的利益的。不过,撒旦有时也给上帝一顿厉害的教训。

  神秘的涵义  这种涵义任何人都不理解,或者使本来需要解释的东西更加模糊。每当神学家在圣书中碰到某种与健全理智相矛盾的章句,他就得寻找神秘的涵义。信仰吩咐你们同意他,虽然不管你们或者是他,都一点不懂究竟讲的什么或他所作的解释是什么意思。

  神权  是那些有势力的强迫别人服从的人们随意享用的权利。大家知道,上帝是僧侣的同义语,由此可知,僧侣的权利就是神权。教会从上面承受了不可争辩的权利,把神权占为己有,并禁止人民怀疑其神性。

  神权政治  是摩西为了利未支派的需要而发明的顶好的政体。在此政体下,上帝是唯一的最高权力,因而他所眷爱的教士便成了人的肉体和灵魂的统治者。这种神圣的政体应该到处存在,特别是在基督教国家中,那里国王应该充当僧侣的奴仆。

  神圣的爱  是真诚的爱慕。每一个善良的基督徒在来世受罚的威胁下,必须爱慕被神学家描绘得穷凶极恶的莫名其妙的东西,以便训练自己的信仰。爱上帝是我们的天职;我们特别感谢他赐给我们神学。

  神托  是晦涩的和模棱两可的回答。这是魔鬼、各种各样谎言之父很久以前通过曾被认为是骗子的多神教祭司之口说出的。耶稣基督的降临使这些不确实的神托绝迹了;从此,神的回答清楚易懂,而且也不引起任何分歧了。

  神学  是意义深奥和神圣的科学。它使我们习惯于议论我们不懂的东西,使我们失去关于我们完全可以理解的东西的明确观念。由此可见,它是最高尚最有用的科学;而其他科学则没有超出可知的范围,因而应该受到轻视。没有神学,国家就不能存在,教会就要毁灭,人们就不知道神恩、定数、唯一诏书,而对于这些东西是必须有正确观念的。

  神学道德  神学道德之所以叫做神学道德,因为它们是神学家所需要的,并且是从僧侣们的利益着眼的。神学道德有三:信仰、希望和仁爱。信仰使各国人民处于僧侣们的支配之下,希望用不能实现的诺言为人民解愁,而仁爱则使人民关心僧侣,让他们过一切齐备的生活。

  神学上的争论  是重大的纠纷。它们是为了上帝的荣誉,为了使上帝的妻子开心而逐渐地在不犯错误的各神意机关中发生的。由于这些神意机关都同样是不会错误的,所以它们不可能常常冲突。这些争论在很大程度上对教会有利,因为分歧只触及形式,实质仍然未变。最好是:国王干涉这些争论;这会增加威信并迅速结束争论。

  神学问题  其意义异常广泛。譬如说,亚当是否有肚脐,他所吃的果子属于什么品种,是否必须相信托维的狗摇尾巴,圣子能否变成母牛等等都属于这类问题。宗教裁判所在严刑拷打异教徒,强迫他们承认他们自己所不知道的罪行时所提出的问题,也可以列为神学问题。

  神学校  是神圣的学校。那里在主教的监督下培育上帝的未来奴仆。他们在学校里从年青时起就要熟悉天国货物的价格,以便将来适时地出去做生意。

  神意  这个词意味着神对自己的僧侣的贫困表示极为关切。在神意的保祐之下,教士可以安宁。他们甚至可以叉手闲坐——神意给他们衣服穿,给他们饭吃,安排他们起居。不管人类其他部分的境况如何,祭司有了神意,其他什么也不需要了。

  生意  教士和修道士是禁止做生意的;但是他们可以出售彼岸世界的稀有货物,完全合法地从中取利。在法国他们就是靠这种无本万利的生意攒钱的,这是相当好的积资办法。大家知道,耶稣基督曾从神殿中赶走了生意人;很可能,这是些不合适的俗人,耶稣基督想让他们知道:只有僧侣适合于把主的房子改为货摊。

  圣彼得  是一个平步青云的贫穷而愚蠢的渔夫。他成为使徒之首,是由于其名字取得好,给了教师说双关语的口实。至圣之父的一套诡计都是用双关语来施展的。

  圣餐  是教会的午饭,备有几块相当薄的肉片,这给基督徒吃正合适,但对于那些信仰薄弱的人来说,是难以消化的。

  圣餐盒  是教士用以保存一批神的小偶像以免老鼠破坏的神器;他们把这些小偶像给基督徒吃,如果这些教徒操行良好的话。

  圣餐礼  是宇宙的主宰以自己的肉体供僧侣以及一切胃口健康,能消化这一道菜的基督徒享用的伟大圣礼。

  圣诞节的斋期  是用来禁绝肉欲和沉痛思忆的,这时善良的基督徒都渺茫地等待救主降临。

  圣芳济派修士  是讨饭为生的修道士。五个世纪以来,他们以自己的节制、童贞和无可非议的论据,为教会增光不少。他们没有财产;大家知道,他们喝的稀汤都是教皇的。

  圣化 ① 是一个有魔力的词。教士能够用它迫使全能的上帝不吃早饭而且变成一块面包让别人吃。

  ①这里指的是使面包圣化。——译者

  《圣经》  是一部天启圣书,其中包括全部基督教徒须知及其行为准则。禁止俗人阅读该书是非常合理的;上帝的话也许会损害他们,最好让教士念给他们听;只有僧侣生有健强的胃来消化该书的内容;而俗人应当满足经教士消化以后而得的产品。

  圣礼  是神圣的标志和仪式。上帝的仆役通过圣礼把神恩的重担从天上运下来架在信徒肩上,并且把金钱从俗人的口袋抓入自己的口袋。某些基督徒认为计有七种圣礼,另一些则认为此数夸大不实。不言而喻,后者不对:凡谈到神恩的地方,都是不夸张的。

  《圣礼书》  是用优美的拉丁文写的祈祷书。助祭和领教薪的人必须天天朗诵,以便挣得必要的生活资料;除了干这个行当,他们对社会是无用的。

  圣灵  是基督徒的唯一之神中的第三位。他的职能是用神恩庇祐教士,并且当教士需要他的时候永远与他们同在。在有血肉的人看来,圣灵常常表现出相当大的不灵。

  圣母  是圣子的母亲,教会的婆婆。她在精神上受上帝-父亲的保祐.因为上帝是纯粹的灵魂,他不和她结婚。很清楚,结婚是需要肉体的。

  圣仆  这是一个宣布自己为神圣并为了众生的福利而遍布全国的阶层。圣仆在此世的职能是:向我们反复申述彼世;压制理性;捏造和讲述荒谬的神话;清除那些不信他们的人;接受最好的奖赏,因为他们为人类贡献了伟大的劳绩。各个宗教彼此之间的区别很大,但圣仆这一阶层却到处一样地表明他们的出身的神圣性,而且不容反驳。

  《圣书》  就是《圣经》。这本集子是上天特意送下来的,以便教士能在其中找到他所需的一切。在这本集子里,包含着基督徒应该知道和应该做的一切,但是,要懂得这些东西,必须读破上百万卷的神学注释和详解。

  圣水  多神教徒称之为洗罪水,但是,我们的僧侣却用特别的魔术使之具有了基督教的神圣性。这些魔术载在名叫圣礼书的魔术书中。

  圣堂杂役  他们象教士一样是靠祭坛养活的工役;有人亲眼看见,他们把祭神的食品投在自己的薄羹里。

  《圣徒传》  是有教益的充满奇迹的故事。在自由思想者的批判使信徒的轻信冷却之后,现在读的人不多了。

  圣物  凡非世俗的,都是神圣的。凡为了僧侣的利益而宣布的俗人不可侵犯的东西,都叫做圣物。这里包括:教士的人格,他们的财产,他们的权利、预言和规定。上帝严厉地惩罚那些侵犯这些圣物的人。

  圣油  是香料和油的混合物。主教用它来作法;它能使神恩从天而降,还能涂抹过分枯瘦的基督徒。

  圣约柜  这是对僧侣的钱柜的叫法。上帝当你触及他的妻子的首饰箱时是不爱开玩笑的;大家知道,首饰箱中藏着团体的珍宝。常常接近这块诱人的地方的国王,如果他没有被信仰控制住,有时并不反对把手伸到那里去;他只要行事妥当,可以去碰碰运气,未必冒特别的危险,因为上帝有时要小睡片刻,一声不吭地让他偷去钱柜。

  圣约瑟  是圣子名义上的父亲,典型的老实汉子,甘心戴绿帽子的人。他做了荒诞无稽的梦,而他的老婆却和上帝、他的使者或罗马大兵潘杰拉共行逍遥乐事。

  圣约书  永恒的上帝毕其一生编写了两部圣约书或遗嘱。第一部叫《旧约》,第二部叫《新约》。教会承认第一部只是因为这一部对它有利;在所有其他方面,教会则按照自己的方式遵守新约。新约的特点是确切,以致在继承者之间还从未发生过争论。在无知即虔信的世纪里,要是俗人的遗嘱没有把相当可观的一笔财产施舍给教会,那末,遗嘱就被宣布无效。

  圣者  是对人民非常有益的人物。由于他们诚心祷告,持戒苦修和大嚷大叫,信徒给了他们不朽的灵光并把他们列入教历。要成为圣者,就必须做一个对自己和对别人都无益和不相宜的人。

  圣者的香气  一般圣者并不特别讲究。然而从卡普勤僧侣身上散发的香气(特别是在其死后),对于那些虔诚人的鼻孔,比高级香水对于世俗人的嗅觉,更为诱人。

  圣职等级  谦逊的主教常常发生关于他们当中谁最高的争论。上帝对此非常关切:如果他的一个教区的仆人被迫向他另一教区的仆人让步,也许会使他非常伤心。

  圣子  就是人子;人子就是上帝,他的父亲;而圣父就是他的儿子和圣灵。所有这些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不过是胡说八道;对于索尔本来说,却了如白昼。

  施舍  把自己或别人的东西分发出去,就叫做施舍。其目的是无限期地延长教士、修道士、寄生虫和所有认为祈祷比劳动舒服的人的神圣闲暇生活。

  失神状态  是神圣的痉挛①。在痉挛时,信徒特别是女信徒会有幸看到而不是梦见一切怪事。凡得到上帝所恩赐的胡闹和欺骗的能力的人,通常会发作这种失神状态。

  ①祭司或女巫为了骗人,常常装出一种极度兴奋的激动情态,象为痉挛所苦的病人一样,身体剧烈地抽搐,口中断断续续地讲述预言。——译者

  时间  对俗人具有这样大的价值的时间,在教会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教会神职人员把经常消磨时光当作自己的天职。的确,时间跟永恒性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参看直观、思考、虔信的行为、节日。

  十字架  是得救的信号和旗帜。这就是两根交叉着的棍儿,象一个绞架,上面悬着上帝。主的仆役,如让·德桑托缪尔,成功地利用十字架屠杀了前来抢劫他们的葡萄园的流氓。背十字架意味着陷在圣忧之中,意味着使自己忍受苦难;在别人碰不到好运时,就建议他们忍受苦难,以便帮助他们进入天堂。

  十字军远征 ① 是根据教皇的命令组织的神圣远征,其目的是把欧洲从大量的虔信坏蛋手中解放出来,这些坏蛋为了获得上天对他们在本国所犯罪行的宽恕,便不顾一切地走到异邦去犯新的罪行。

  ①十字军远征是十一至十二世纪西欧地主、封建主、商人、僧侣在从伊斯兰教徒手中解放巴勒斯坦的“主的墓地”的宗教斗争旗帜下所进行的掠夺性的军事冒险。——译者

  使命  是神的心声,它强迫十五岁的少年在寺院中闭门修道,以便有幸度过寂寞的一生。从事牧师工作的使命就是想得到教薪或其他收入的神圣愿望。破产家庭中年龄小的,或是感觉有一种不愿为社会谋福利的强烈倾向的,都是受到神的指示,才有这神圣愿望的。

  使徒  这是对十二个目不识丁、一贫如洗的人的称呼。他们象教会小吏一样是上帝之子在人间的侍从,并受命担负启蒙全世界的工作。使徒的继承者在后来利用他们没有学过的神学而飞黄腾达起来。可是,僧侣正象贵族一样,越是飞黄腾达,则离开自己的源头越远,或者跟自己的创始者越不相象。

  世界秩序  是世界上的完善制度。凡戴着信仰的眼镜去看大自然的人,都有幸见到它。这种眼镜掩盖了宇宙的所有缺点。戴着这种眼镜,就看不见疾病、战争、罪恶、地震和不可容忍的神学家。只要我们的圣仆吃得饱,吃得津津有味,那就一切平安。谁阻碍他们消化,谁就是社会秩序的敌人;从而上帝就不得不破坏世界秩序,而国王就不得不破坏社会秩序了。

  世俗的东西  世俗的权力是暂时的,应该服从永恒的宗教的权力。教会的世俗财产是不可侵犯的,因为它在僧侣手中就成了永恒的和神圣的。教会的供职者如此热心地维护它,就是因为它是属于上帝的。虽然上帝是纯粹的灵魂,但总还非常珍视暂时的世俗财产,因为没有它,上帝的仆役是不能生存的。

  世俗政权  就是国王、官吏、兵士和刽子手。关心自己孩子福利的教会具有温柔的慈母之心,凡不忍亲手杀死的人,都交到世俗政权手里。

  弑君  是慈母的惩罚。教会有时用以对待那些对教会供职者稍有不敬的国王。阿奥德,圣托马斯和布赞巴乌姆神甫证明,弑暴君是合法的事情。参看暴君。俗人则对按教会指示的弑君行为感到愤慨。这些无知之徒是否知道,在古罗马父母有杀亲生儿女之权呢?

  弑神  是犹太人所犯的罪。他们把上帝处死,并没有认出他就是那个诱他们入圈套、随后又责罚他们落入圈套的棕黄头发的犹太人。

  諡圣  是一种隆重的典礼。百年以前死去的圣者的奇迹或是关心这位圣者的名望的人的金钱,刺激了至圣之父;他便举行这种典礼,宣布此人现在在天堂中,可以怀着无愧的良心向此人献蜡烛祭,也可以为了纪念此人而布施僧侣。

  试探  是无所不知、善观人心的上帝为自己的宠儿设下的圈套,以便揭露他们的秘密打算从而知道如何对付他们。

  受过登极涂油式的圣人  这是些非常有油水的或者是有权接受有油水的礼物的人。在所有时代,教士表现得爱油;他们到处以油为生,油是经他们祈祷后上天赐予的。上帝曾通过先知耶利米之口答应用油灌足自己宠爱的僧侣,因为这对他的百姓有益。“我必以肥油使祭司的心满足,我的百姓也要因我的恩惠知足。”(《耶利米书》第31章,第14节)在天主教会中,教士手指上要涂圣膏,以便他们能治好那些被吸光了油的人的精神创伤。

  受难  是对于保全人类所必需的行动。人类的本性从原罪使之堕落时起就注定了要受难。如果不发生这种值得记忆的蠢事,我们就会与木石无异,从而处于圆满的幸福之中。基督徒只应该按照僧侣所指示的那样去受难。

  授祭司职礼  这是所有圣礼中对教会最有益的。因为不用费力就可蕃殖对于我们精神福祉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利未支派。主教把他的神圣的脚掌踩在俗人的头顶上,好让圣灵的恩赐,特别是分派这些恩赐的权利降落在自己身上。

  授教职礼  顾名思义是制造教士而不是制造骗子的圣典。通过这种神圣的法术可使圣灵降入教士的脑袋,教士从这时起就口吐真理,但是,有一个条件:他所说的是经他的主教同意的,而大家知道,主教又是从第一手获得信仰的。

  书籍  其中只有祈祷书对教会有用。基督徒顶多还能读读《模仿基督》,《圣徒传》和《日课经》;而所有其他的书最好是付之一炬,或是陈列在寺院图书馆内,摆在那里是不会贻害任何人的。

  赎罪  就是向上帝还债。这是遵照教士、神的管事的指示做的。如果贿赂了管事,上帝就可以恕罪,并且用不着赎罪。

  衰朽的人  这种人的自然状态是:颓唐,堕落到不重视自己的安宁,衰弱到无力谋求自己的幸福。上帝之子做了不少的事情来消灭衰朽的人,但是,他跟他的僧侣一样,迄今尚未取得任何一点可观的成绩。也许将来他会荣获成功,扭转既成的局势。

  说不出的东西  神的所有特性是说不出的,即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界限。既然教士只从事考究神的特性的工作,那末,善良的基督徒就该认为,教士的确知其所以然;对于教士来说是最简单的东西,对于凡人来说就是说不出的东西。

  说服力  它是由迫使我们相信某物的有力的理由和不可反驳的论证构成的。低级教区教士说的话、无知、习惯和特别是害怕招来是非的情绪都会导致宗教和信仰。

  私生子  这是些坏坯。他们的双亲没有向教会缴费换取同床共枕的权利。根据对原罪所作的贤明裁判,私生子应该代承自己祖先的罪孽而受到惩罚;他们应被剥夺所有财产,而这些财产,只有及时缴过费的夫妻所生的孩子才能享受。

  思考  对于好基督徒来说,没有比思考自己宗教的奥秘再好的活动了。在这个活动上,他可以消磨很多的时间,特别是当他力求了解这些奥秘的意义的时候。

  思想  人们头脑中所发生的本能的动作,特别是不听僧侣指挥的动作,会给上帝带来绝大的侮辱。教士享有代替别人思想的特权。凡不按照教士的指示思想的人,都要受到上帝的诅咒。这就是为什么教会供职者如此热心考究信徒的良心:他们担心在信徒的头脑中出现某些走私思想。

  思想自由  它应该受到严厉镇压。教士领取代人思想的报酬,而信徒则是储蓄银钱,以备付给代他们思想的人。

  死亡  是对罪孽的报复。如果不发生亚当堕落的事,那末,不管是人、树木或狗就都不会死亡了。所有的树木以一棵结了禁果的树为代表犯了罪;所有的动物以一条诱人的蛇为代表犯了罪;所有的人以亚当为代表犯了罪,这就是为什么人、动物和植物都注定了要死。但是,值得安慰的是:死对基督徒来说就是开始真正的活,是我们圣仆的最好收入来源,他们从死人身上取得的利益不少于从活人身上取得的利益。死尸的气味强烈地吸引着神圣的窃贼。

  寺院  是一块圣地,一群男女修道士被关在里面。当需要向俗人收集教会布施费的现款时,就把他们放出来。尼庵的好处是:使家庭,特别是长子,摆脱了难以处置的姐妹。此外,在这些神圣的机构里,还培养了许多女代表;从她们当中造成了一批轻信、害怕来世受苦、无知和虔信的女公民,一句话,造成了一批对僧侣非常有用的傻瓜。

  俗人  是肮脏的、不洁的畜牲。它们不准进圣所。僧侣叫它们驮东西,骑在它们身上。通常是骑乘者豢养自己的马匹,而在神圣的教会中,习惯是马匹豢养骑乘者。

  俗有化  是世俗政策的渎神行动,即从僧侣那里剥夺教会的财产,交到异教徒国王手中。这激起了天主教会的愤怒,因为它打击了至圣之父的神圣政策。

  宿命论  是一种奇怪的学说。它把世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归之命运。世界由上帝的确定不变的命令统治着。没有上帝的意志,头上不会掉一根头发。如果真的一切皆是定数,那末,就得与人类意志自由的学说告别,而且僧侣也会失去立足之地,因为他们就不能注定某某人为自己的过失而在来世受苦了。

  索尔本 ① 是制造神学大师的国营工厂。它年复一年地用神学大师充实法国。他们从那里出来时都已从头到脚武装好了。他们只消十年,就能精通拯救百姓灵魂所需的一切,就能在信仰事业上引导百姓。

  ①为巴黎大学的一部分,设有神学、理学、文学三科。——译者

  所罗门  他是最英明的王。他从上帝那里得到智慧,因此比他的父亲还要风流,当然他的父亲在这方面也不是傻瓜。这位英明的王身边有成千的妻妾,口中却英明地叫喊着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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