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权是自由的守护者》

J.M.布坎南著 

 

第十五章 《新事态》

 

 


  当回顾对社会主义世纪历史进程的讨论时,我们注意到,诸种问题并未沿着效率——生产率维度连接起来。从私人所有权制度到集体所有权制度的转变当中所包含的对个人自由的影响,成为对社会主义做独立和重要批判的基础,这种批判既不反映对效率论证的理解,也不反映对竞争市场过程的评价。我查阅了罗马教皇利奥十三(Leo

  ⅩⅢ)于1893年发布的一项教皇通谕,它因其拉丁文标题《新事态》 这份通谕首先是通过Michael Novak,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引起我注意的。 (1939年)广为人知。 

  从这项教皇通谕的前半部分中详细引述一些内容似乎很有必要: 

  ……社会主义者们,拿穷人对富人的忌妒大做文章,力图消灭私有财产权,并坚持主张个人财产应变成所有人的共有财产,接受国家或地方政府的管理。他们认为,通过这样将财产从私人转到共同体,现存的邪恶的事务状态就得到整顿,因为无论享有什么东西,每个公民都拥有他平等的一份。但是,他们的建议明显地无益于所有的实践目标,如果这些建议得到实施,劳动者本人将首先成为受害者。再者,这些建议显然是不正义的,因为它们剥夺了合法的所有者,将国家带入一个不属于它的领域,并引起了共同体的全面混乱。 

  私人所有权 

  毫无疑问,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当一个人从事有报酬的劳动时,他工作的那个原因和动机正是为了获得财产,并将它作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而持有它。如果一个人以他的体力和能量受雇于另一人,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获得对食物和生存来讲是必需的收益;他因此明确要求获得一项充分而真实的权利,使他不仅有权获得报酬,而且有权在他高兴的时候处分这种报酬。这样一来,如果他生活节俭,省下一些钱,并为了获得更大的安全,而将省下的钱投向土地,在这种情况下,土地就是他的另一种形式的工资收入;结果,一个劳动者这样购置的少量不动产,应当完全归自己处分,就像他通过自己的劳动而取得的工资收入一样。但是,准确地讲,所有权正处于这种处分权之中,无论财产是地产还是动产。因此,社会主义者在力图将个人财产转给共同体的过程中,伤害了每个挣工资的人的利益,因为他们剥夺了他处分他的工资收入的自由,并因而剥夺了他增加他的财产和改善他的生活条件的所有希望和可能。

  (第 2,3页) 

  ……我们必须认定,一个人拥有某物的权利,不只是临时和短暂的使用,就像其他生物拥有它们那样,而且是为了稳定和永久地占有;他必须不只拥有在使用中耗掉的东西,而且拥有即使使用过但仍可在将来继续使用的东西。(第3页) 

  ……说上帝将地球给予全人类使用和享受,这并不是要否定私有财产权的存在。因为上帝已普遍地将地球给予人类;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可毫无区别地随心所欲地处分它,而是说,它的任何部分都从未分配给特定的任何人,而对私有财产的限制,已留由人类自己的劳动和个别民族的法律确定。(第4页) 

  ……有人告诉我们,私人可以正当地拥有对土地的使用权和从他们的土地上收获的物产,但是如果一个人,作为所有者,占有他建筑的土地或他开垦的地产,就是不正义的。但是,持这种观点的人没有认识到,他们正在剥夺某人靠自己的劳动生产的东西,因为土地在经过辛劳和技术的耕作和垦殖后,其状况就完全改变了;它过去是荒野,今天是沃土;过去是不毛之地,今天则物产丰富。那改善和提高它的东西,确实变成了它本身的一部分,

  以至于很难将它们区别开来。一个人汗水和勤劳的果实,被另一个人享用,这公正吗? 

  我天真地认为,这些摘自《新事态》的论述,可以解释为下述简单的主张:人有拥有可分财产的自然权利,这些权利独立于对私人的和国家的所有权制度的相对生产率或效率的任何评价。更仔细的阅读表明,这些段落的作者(们)理解财产所有权的个人权利与自由间的密切联系。经验的命题是,个人要求财产所有权,为了获得和保持处分资源的自由,如果没有这种自由,就不可能有改善生活条件的希望。 

  在这里,我们要注意,改善的希望是个人化的。如果个人在这种制度——即容许财产之获得,且容许财产价值的不断的保持和增加——下是安全的,那么,个人就可依自己的意愿,改善他的条件,完全独立于任何补充性的集体行动,这种集体行动超出了法律秩序的必要功能的限度。我们还要注意,这里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样的可能,即劳动者可通过集体的或共同体的所有权,来改善生活条件。《新事态》对私有财产的辩护,含蓄地体现了人们赋予独立的价值的承认,而且它认定,这种独立只有私人所有权制度才能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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