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神学》

保尔·霍尔巴赫著  单志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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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害  因亚当之罪,灾害降入人世。如果这个傻瓜不犯罪,我们就不会有癞癣,疱疹,神学和能医治我们一切灾难的良方——信仰。

  灾难  一切上天降给人类的灾难都是助长僧侣的声势的。当人们感到恐怖或者遭遇不幸的时候,他们变得特别虔信。为了使僧侣心满意足,灾难(特别是传染病和瘟疫)应当频繁发生;这会给教士提供机会,迅速获得遗产,至少取得埋葬许多人的欢乐。

  葬礼  是一种仪式。圣仆用自己的号啕之声使仪式具有悲悼的情调,这种情调之浓淡决定于他们所得劳动报酬之多少。

  斋戒  就是节制饮食。这是深合上帝心意的。他给了我们胃并创造了有营养的食物,只不过是为了建议我们死于营养不良。如果你本人不吃斋,你就强迫自己的仆役吃斋。斋戒主要是,其伟大意义也就是,使我们习惯于看教士想给我们看的东西,因为当胃里空空如也的时候,头脑工作很差。圣贝尔纳德说:躯体吃斋,灵魂则大吃大喝,长得又肥又胖。

  斋食  不管是西方或东方的基督徒都深信:象站在卡木旁的哨兵一样,至高无上的神站在天国守望台的高处,密切注视着进入其崇拜者胃中的食物。他不允许在大斋期让火鸡、阉鸡、牛犊进入胃中;相反,只要主教大人允许,他就会乐意地眼看着青鱼、鳕鱼、鳗鱼甚至鸡蛋到胃里去。

  《赞美上帝》  是一首赞美诗。每当基督徒的国王们屠杀大量基督徒得手后,就迫使人们在神殿上高唱这首诗。他们用这种方法感谢上帝对他们的恩宠和帮他们毁灭了自己的许多臣民。

  赞美诗  是古老的犹太歌,高雅而有教益。教会把赞美诗译成不通的拉丁文,以备厨娘们哼唱。她们在晚祷时大唱特唱,丢三拉四。大家知道,列夫兰克先生曾把赞美诗译成法国诗,他的笔友颇为之神往。

  占卜官 ① 我们现代的占卜官,当他们彼此相遇,或手把着葡萄酒谈论不属于他们这一等级的人的愚蠢时,一定会从心里发笑吧!

  ①占卜官是古罗马的术士,用鸟飞鸟鸣等征候占卜吉凶。该词原文的转义是骗子。——译者

  占统治地位的宗教  这是国王的宗教。他利用马刀和刺刀不容辩驳地向本国其他各宗教证明:它们是错的;他的接受忏悔的牧师是正确的;应当在他这位寡人主持的会议上确定教义的基础。

  战栗教徒——或颤抖者  这是对一个应当避而远之的可恶教派的信徒的称呼。他们发现了没有僧侣也过得去的秘密。这是违背主的利益的。由此可见,他们的名称虽然如此,但是,他们却远不是那些颤抖了一生的颤抖者。

  哲学家  是忠于智慧和健全理智的,因而是坏蛋、贼、骗子。社会应该使仇视教会的人受火刑。这些恶棍竟敢提醒人们当心:在尘世,不要两眼朝天而被掏走钱袋。(这一条是帕利索先生和莫罗律师写的。)

  真理  有两个真理,一个是人的,另一个是神学的或神的,前者对僧侣毫无用处,因为它不是真实的。后者对他们有利,因为它是唯一正确的。

  真正降临  是九世纪科尔比的一个僧侣所捏造的奥秘,后来成了天主教教会的一个信条。天主教徒坚信:宇宙的统治者将应那领到他们12苏①的教士的召唤,放下一切事务,固定在一块面团里,让一个团体吃掉。

  ①法国旧币名。——译者

  征收什一税  征收什一税的权利是上帝赐给僧侣的。大家知道,使徒曾在耶路撒冷收过什一税。此外,人们为贫穷的僧侣工作,僧侣供给他们及其妻子儿女以神学的食粮,这是最公平不过的。

  争讼  好基督徒是永远不应该争讼的。当别人要他的外衣时,他应该连内衣和裤子一齐脱下。教会人士从不爱打官司;和他们打交道是最愉快不过的了。

  正派人  凡不信教会不犯错误、不信教士从不说谎和谬误的,不可能是正派人。显而易见,凡不怕在彼岸世界受永远折磨,从不觉得需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正派人的,也不会害怕惩罚和社会的鄙视。

  正统的  正统的观点是这样的人的观点,他们这边有点真理,不信奉异教,有弓箭手和刽子手。正统性,象晴雨表一样,受基督教国家中变化的影响;正统性常常以当前宫廷的气候为转移。

  正相反之物  相信正相反之物的存在就是异教邪说。

  政治  它的支柱是基督教。它在国内维持安宁,使人们顺从国王,使居民兴旺,五谷丰登。在国王忠于教会的条件下,它劝导公民要忠心耿耿。总之,只要国家一心关顾教会利益,僧侣的利益永远是符合国家利益的。

  政治自由  它不太合僧侣的胃口。专制对主的仆役更为有利。如果得以使国王就范,那末,所有人民就不得不带起主的枷锁。大家知道,这种枷锁是非凡轻松的。

  直观  是非常有益的活动,特别是当无所事事的时候。无疑,上帝非常重视那些无时无刻不忙于建造空中楼阁的人;而且社会能从这种建设中得到不少好处。

  执事  通常是指助祭,作风相当粗卤。在供神时,走在祭司前面,为他清道,排除那些可能会妨碍他履行神圣职责的无知之徒。国王常常是僧侣的执事。

  衷心的悔恨  是神学上的术语,意味着基督徒因其所犯罪孽及可能由之而来的惩罚而表示痛悔。在耶稣会教徒看来,这种痛悔足能使上帝的心软下来;冉森教徒则持另一种见解。毫无疑问,我们终有一天会从上帝那里知道他们谁是谁非。

  重利盘剥  上帝答应犹太人,准许他们放钱生利和偷窃。但是,对基督教民族的俗人来说,二者都是不许的。只有僧侣有特权在世上重利盘剥,并从别人劳动所创造的资本中捞一把。

  重要的东西  僧侣要你认为某某东西重要,这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了。近几世纪来,基督教世界,有幸被种种重要的言论、重要的论证、重要的时代、重要的仪式和最重要的训谕搅得混乱不堪。

  咒骂  是神学家们在自己内部或者跟自己的敌人的对话中所使用的一系列客气的善意的术语,这些术语是在他们想调和矛盾,或者在回答人们所提出的问题时使用的。咒骂是一种很好的论证,但最好还是用火刑来回答。

  逐鬼  是罗马教会的祭司对魔鬼施行的强权举动。他们用圣水、咒语和法术迫使恶鬼迁出躯体,而这些恶鬼本来是不想迁入或者是为了钱才迁入的。

  “主啊,我有罪!”  一个恶棍如在死前对自己违犯教会所制定的一切规章的罪行表示忏悔,进天堂是有保证的。他的为时已晚的懊悔对这个世界毫无用处,但是却会给签发去那个世界的执照的人带来极大好处。

  主教  象某些昆虫一样,没有雌性的帮助,就能再生自己,并繁殖其族类的神职人员,称为主教。主教非常操心和忙碌,因此,在他手下总有一个伶俐的修道院院长帮忙。要使一位主教接受一个他张罗了约十年的教区,必须三请上任,才能克服他真诚的反对。

  主受难  是关于上帝的悲戚的故事。上帝慈悲为怀,自甘遭受鞭挞和被钉于十字架,以救赎人类。每当在圣岁日老太婆和信神的伪君子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总不禁想起自身的救赎问题,这使他们心绪颇为不佳。

  祝福  是一种魔术般的仪式。上帝的仆役竖起两个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召来万能的神,并迫使他打开他的圣恩之栓,把圣恩倾泻在人和物之上;这样就使他们骤然改观,而首先是使僧侣的钱包填满。受过祝福的物品变成圣物;触动了它就是犯渎圣罪,应受火刑。

  转化  是由于至高者的恩赐而发生的奇异变化,通常会给社会带来很大好处。例如:年老色衰的风骚女人脸上现出红晕;年青貌美的女人变成难看的乌鸦;社会上的人变成森林中的猫头鹰。这样就会使某某垂死的银行家绝望地知道:他不能把掠夺来的财富随身带进坟墓,只好把它遗交给教会或慈善机关,以拯救自己的灵魂或为被他掠夺过的人造福。

  准许  教皇或主教得钱后准许为非作歹。因此,不可容许的和犯罪的事成了完全合法的,而靠此攒集来的金钱使不朽之父及其一伙人的钱柜日益充足起来。

  子爱  每一个基督徒对相当任性的上帝即自己的父亲和对神圣的教会即自己的饶舌的母亲,都应该具有这种夹杂着恐怖情绪的子爱。

  自爱  是一种非常不幸的倾向,由于这种倾向,堕落了的人类才厚颜无耻地爱自己,希望保全自己的生命和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亚当在那时不堕落,我们也许会仇恨自己,讨厌享乐和成为没有自我保全感的人。

  自弃  是基督教美德,蒙超自然的恩惠而生。自弃就是仇恨自己,避免一切乐事,象害怕鼠疫似的害怕所有使人愉快的事。在神恩达到有效程度时,即当它足以使人发疯时,这是很容易做到的。

  自然界  是贤明的、全能的、完美的上帝的绝妙创造物。但是它败坏了。上帝容许它败坏以便借以解闷和发泄怒气,因为他需要消遣。况且,如果在这个建筑里不需要经常整顿整顿,那末,神学家和他本人就无事可做了。

  自然神论  是一种渎神的学说。它承认一位有理性的上帝,而这个上帝只要求人们诚实和品行端正,不需要信仰,不需要崇拜,也不需要仪式。显而易见,这学说是荒谬的,对教士们是不合适的。这样的宗教不要教士也成,可是,这给神学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自杀  基督徒是不许侵害自己的生命,不准一下子杀死自己的。可是,丝毫也不禁止他慢性自杀。相反地,这种行为能得到大大的夸奖,而且逝世时还能散发着圣洁的香气;如果再能同时创造一、二十个奇迹,那末,甚至在教历上也可得到位置。

  自信  是那些宁愿注重自己的理性而不遵循僧侣的指示的人的缺点。自信的顶点是认为:上帝可能向正在生气的僧侣让步。

  自由思想者  头脑善于分析,脊背不易弯曲因而不能对僧侣们卑躬折腰的人们称为自由思想者。

  宗教  是上帝为了自己的教士有福,为了拯救我们的灵魂而发明的世界观和行为的学说。世界上有许多宗教,但是唯一真正的宗教是我们神甫的宗教。我们的神甫聪明绝顶,从来没有错误。所有其他的宗教,都是荒唐的迷信,如果有力量的话,最好把它们消灭。真正的宗教,我们应该看做真理,应该熟习它;要是反对它,那就很危险了。国家元首的宗教常常带有不可反驳的真理的印记。

  宗教裁判所  是由教士和僧侣组成的神圣法庭。这些人不受民政机关管辖,并享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权利,即作出不容申诉的判决和把反对他们的人送进火堆。幸亏这个神圣法庭的效劳,国王们才侥幸地治理着有正统信仰的臣民——时时准备维护教会反对世俗权力的信教流氓。非常遗憾,直至今日,法国还不知道这种神圣法庭的用处。

  宗教会议  是主教们的重要会议。其目的是在教义问题和教会管理问题上同圣灵(他总是站在强的一方)取得协议。在会议上订正、解释和修改上帝的话,并且在新规章未作出之前确定信条的要素,因为没有它们人类是不能获救的。

  宗教狂热  是神圣的狂乱,或基督徒所感染的神圣传染病,症状是:内心鼎沸,大脑失灵。这种病是通过耳朵传进的。不管是健全理智或强制的感化办法同样都无能反抗它。最好的疗法是喝点三鲜汤、洗洗澡、搞些合理的娱乐。

  宗教战争  是有益于健康的大量放血。这是我们的灵魂的医生对百姓的身体的处方,因为上帝希望百姓接受圣洁的教义而得福。为了不让基督徒被上天所赐的恩惠所胀破,放血是必需的。

  宗教政权  顾名思义,这种政权只应当在精神生活的领域里行使;然而政治组织却经常从它那里受到震荡,有时甚至在很长的一个时期里都不能安定下来。在每一基督教国家中存在着两个政权,真是万民有幸,它们经常相互斗争,并且人民不知道赞同哪一方才好。既然臣民的特点是理所当然的笃信宗教,那末非宗教政权就成了宗教政权的恭顺婢女;否则,宗教政权就得告诉非宗教政权:它是不喜欢开玩笑的。

  祖国  真基督徒在地球上没有祖国;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公民:他们的祖国在天上。他们活在地球上只是为了使自己寂寞和使他们的僧侣快乐。但是他们被允许引导别人领略神圣的寂寞并引起别人的虔诚狂乱而厌弃这个短暂的生命。教士和相信他们的人之所以是世俗国家的坏公民,是因为这使之有可能成为天国的好公民。

  最高政权  在每一个基督教国家中,最高政权有二:一、僧侣陛下;二、国王。实在说,国王必须忠实服从僧侣陛下。

  最后审判  上帝的缺乏理智的创造物在他的纵容或许可之下做蠢事。当所有这些蠢事最终使他厌烦的时候,他就把所有人聚集在约沙法的山谷里,要他们报告他们所做的一切蠢事,好象他不知道这些事似的。据传说,在最后审判之后,他将永远地关掉自己的铺子,世界将永远失去神学家和神学,这是因世界不善于从他们那里获取更大的教益而施加的惩罚。在最后审判之前,还将有一次审判,在这次审判中,每个人都必须单独地向统治一切的上帝报告那些上帝可能还不知道的行为。

  最终目的  神学家是主的宠信;他们知道主的所有行动的动机,并认为:鼠疫、饥饿、战争、臭虫、蚊子和神学上的争论,都是为了造福人类的。毫无疑问,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不管怎样总会给僧侣带来好处:不管神在世上做什么,总是不忘僧侣的。

  罪孽  是使神失去耐心,阻碍他的计划,破坏合乎他心意的事物秩序的思想、言语和行为。由此可见,一个人具有巨大的力量。赋予人以意志自由的上帝,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他不可能阻止人有时给他的神碰一鼻子灰。

  罪孽深重的人  慈悲的上帝对这些人下了判决,想把他们投入油锅,要他们永远沉在油锅深处,以自己的惨状和号叫,来娱乐上帝。大家知道公正的上帝不对任何人负有义务:他已对罪孽深重的人赏了很大的光,既同意以他们受折磨的场面来消遣,又同意指示他们:他是一切生物的主宰。不然,他们对这一真理就可能怀疑了。

  遵守教规者  是享有特权成为上帝所喜欢的基督徒。土地按法规属于他们,如果他们这边有势力,还可以占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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